自然之子:用文字向同胞“虫兽鱼鸟”致敬

时间:2022-03-03 10:14:55 公文范文 浏览次数:

zoޛ)j馟?ivӝ?方案。仔细阅读韩开春的这个系列作品,我们可以看到韩开春的创作野心,就是努力破解人与自然关系的困局。他意识到,在中国,梭罗的“体验白然”,已无必要;巴勒斯“把人们送回白然”,更無可能,因为白然已经被破坏殆尽。如果有人要去写一本类似蕾切尔·卡逊的《寂静的春天》,去反映白然生态的恶化程度,似乎也显得多余,因为我们的环境本身已然充分说明了一切,我们的环境问题空前严峻。那么我们该怎么办?

韩开春写鸟与鱼虾等水族时,书名都有一个“灵”字,这体现了韩开春对动物的重新认识与定位。他推翻了原有的标准,从《虫虫》中的人主宰论,到《与兽为邻》中的万物平等论,再到《雀之灵》中的推崇动物论(客观上讲,《水精灵》在叙述过程中,一定程度上背离了作者的创作初衷,对此,笔者将另外撰文评论)。

万物平等论,无疑是来白美国极具声望的“美国新环境理论的创始者”——利奥波德。他反思了人类的文明,认为真正的文明“是人类与其他动物、植物、土壤互为依存的合作状态”,真正的伦理应当是“大地伦理”,是将人类视为“生物共同体中的一个成员”并自觉维护大地共同体的伦理。韩开春在此基础上,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,他没有止步于利氏的“大地伦理”说。因为在利氏的理论中,人的地位显然还是高于动物的,所谓的“要求作为生物共同体中的一个成员,人类要自觉维护大地共同体的伦理”,人仍是主导地位,对动物的所谓伦理,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赐予。韩开春的“推崇动物论”体现的则是人必须匍匐在大地上,向动物学习。因为在人与动物的长期交往中,彼此的友谊,动物可能更为忠诚;彼此的误会、伤害,动物似乎更容易原谅我们。比如《雀之灵·麻雀》篇中,在那个声势浩大的“除四害”运动中,韩开春犹如一个史官,满怀悲怆的心情,秉笔直书那些人类对麻雀犯下的滔天罪行:

“大队喇叭里提前几天就通知某一日统一行动,要生产队的各位社员准备好各种能够发出响声的用具,连上学的孩子也在老师的督促下带了脸盆锅铲等工具。到了那天,大队喇叭里一声令下,鸟铳、鞭炮一起炸响,就像晴空里响起霹雳一样吓人,所有能发出响声的东西都被人们用了起来,大鼓、铜锣、铁片、瓷盆,甚至有的人把烧饭的锅都提了出来,所有的人都敲啊、打啊、尖叫啊,个个都像发了疯一样,尖锐的噪声一浪高过一浪,那些可怜的麻雀从窝里、草丛里、房顶上、树梢上被惊起,在空中东一头西一头地飞来撞去,好多麻雀就这样有的被撞死,有的被吓死的,更多的是因为被惊吓不能落下歇脚,飞到最后,实在不能坚持,就从空中一头栽到了地上,生生地被累死了,那天晚上,清点‘胜利果实’,集中到一起的死麻雀堆得就像一座小山一样。”

这场屠杀一点也不逊于希特勒屠杀犹太人、不逊于南京大屠杀……人类的历史,鲜血淋漓,至今仍让人不寒而栗,冤冤相报,似乎永无穷尽。彼此和解,难上加难。韩开春竟然将史书般沉重而又沉痛的话题,不动声色地融入一个看似简单的关于麻雀的故事中。人类冤冤相报的死结,在麻雀的世界却轻易解开:

“好在时间不长就有专家出来说,麻雀的食谱并不以谷物为主,它的口粮的主要成分还是各种害虫,对农民来说,是利大于弊。人们一听这话,知道是冤枉麻雀了,才赶紧把它从‘四害’的行列中开除,停止了对麻雀的剿杀行动,这样,麻雀才侥幸逃脱了被灭绝的命运。到我出生以后并开始记事时起,麻雀又成群结队地在庄子上到处蹦跳、叽叽喳喳了,好像压根儿就忘了十几年前人们对它们的所作所为了。”

麻雀是慈悲,还是智慧,我们无从知晓,但白诩为万物灵长的人类,与它们相比,是不是要渺小得多。也许正是基于这些原因,韩开春,才褫夺了万物灵长那个“灵”字,并把这个字虔诚地献给了鸟类。我们在这本《雀之灵》中,完全能够感受到作者的那份崇敬之情。燕子的美善、喜鹊的神圣、乌鸦的率性、八哥的可爱、画眉的浪温、苦哇子的悲情……或美其容,或丽其颜,或妍其态,或宛转其喉。

通过“少年与自然”系列,韩开春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认知,渐渐明晰起来。由玩虫少年,终于成长为一个负责任的白然文学作家。韩开春完全凭借一己之力,构建起一个白然文学的大厦,他站在梭罗、约翰·巴勒斯、利奥波德等巨匠的肩膀上,看得更远一点。“体验自然”“把人们送回自然”“大地伦理”等理念,都无法解决中国当下的环境问题。韩开春的探索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的。在前人的基础上,我们不妨向动物学习,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

开春的网名叫“自然之子”,每次跟开春聊天,我特别喜欢看他闪动的头像,那是一只美麗的螳螂,它仿佛在向我传达某种神谕,正是这些神谕,让我觉得我可能比别人更懂得开春作品想要传递的真实讯息。我更愿意把他的这一个系列看作是向我们的同胞——“虫兽鱼鸟”致敬的文字。我相信,万物有灵,它们应该能够读懂一个叫“自然之子”的白然文学作家的诚意。

梭罗曾说:“到冬天,一听到棠棣、美洲商陆、杜松这些植物果子的名称,我就会觉得神清气爽;难道天堂不是由这些简单的树木果实构成的吗?”我想,对于韩开春来说,天堂里除了有植物.还必须有那些虫虫、兽、水精灵和雀之灵。在人与麻雀之间,韩开春找到了一个对应点,那就是孩子跟麻雀一样:不记仇。所以韩开春继《虫虫》之后,特别强调了作品“再回童年,重建天堂”的母题。是孩子让他看到了希望,孩子的不记仇的美善品质使他们有资格担负起这一神圣使命。因此,韩开春用这个系列向白然致意的同时,他的本意也是向孩子及保有孩子一样纯粹品质的成人致敬。只有更多的人关注并加入这个“重建天堂”的工程中来,这个世界才有可能变得更好、更纯粹。

对于我个人来讲,我是想把这四本书奉为“圣经”,一读再读的!

推荐访问:之子 致敬 同胞 自然 文字